同志感慨：当我们渐渐老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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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生易老，这是一个不可不可逆转的现象，今天的话题好像有点沉重。

看着镜中自己已经光彩不再的脸庞是一件无奈的事情，杀猪刀的无情在于它把岁月的痕迹醒目的刻在最显眼的地方，与之相比的是体力的衰减，盛年的时候不管多苦多累，一觉过后就像重新按照系统一样，一切清零。现在不行，尤其是两个人挤了大半个月的沙发床，木头又是一个对光线及其敏感的人，客厅里窗帘的遮光性不是特别好，每天早上五六点就醒了，白天操劳，晚上睡不好，看他心力憔悴却还得强颜给两老承欢膝下，说不心痛是假的。我也很累，大白天的数星星，一闪一闪亮晶晶。

父母高堂仍健在，称老如何也轮不到我们，嫩也扮不来，不老不嫩半卡拉的尴尬着。

话说老爷子八十出头了，居然老成了那样，我想象中的八十岁，应该还是老当益壮，声如洪钟，健步如飞。我们家这位老爷子，恰好相反，老态龙钟，步履蹒跚，意识模糊。也跟木头讨论过这个问题，木头说老是宅家里不运动，各种机能都提前衰老。吓得我赶紧整理行装，这多少天都没去运动了。

老爷子有自己的一套说辞，什么老虎上串下跳，也就二十年的寿命，王八一动不动，长命百岁。平日在他们家里，也就是早上出去走几圈，然后就在家里看电视打瞌睡。到我们这里后，因为是六楼，下一次楼不容易，有了借口，乐得吃了睡睡了吃。

这倒也没什么，一个八十岁的老人，你还巴望他能活蹦乱跳的，也就是随心所欲，颐养天年。好在他还有一个坚强的胃，生冷不忌，无肉不欢。

也坏在他的好胃口上，带他去青岛，一大早起来，我们忙着去买早餐，一不留神给他发现了洗好的葡萄，等老太太阻止的时候他已经吃了好些个，结果那天早上就闹肚子了，上了好几次厕所后，开车带他们去看青岛的老建筑，刚到八大关不久他就嚷着要回去。一家子陪着他回到了宾馆，安顿好之后，三个小的去附近超市买东西，回来之后发现惨不忍睹的一幕，他来不及走到厕所，直接就拉在了地板上，还一*坐上去，老太太根本就拉不动，只好等着我们回来。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，他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，连脚步都不知道迈了，我也只能协助帮着把他搬到卫生间，其他的事情都是木头在忙前忙后的，帮他洗澡，洗衣服，清理卧室，我帮不上忙，只能陪外甥女在楼下的沙发傻坐着。老太太估计也在想，还是亲生儿子管用。

还有一次是在家里，洗好澡后，老太太给他一个凳子，让他坐在凳子上再穿内裤。他好逞能，非要自己站着穿，结果咕咚一声，整个人摔在浴室里，怎么都爬不起来。还好全家人都在，手忙脚乱的把他扶起来，还好没摔伤哪里。直把老太太气哭了，说再不听话就不管他了。

我忽然很恐怖的想象到几十年后的我们，某一个不幸滑倒在浴室里，怎么拉也拉不起来，两个人无力的坐在冰冷的瓷砖地板上面面相觑，叫天天不应，叫地地不灵。作为一个肯定要老去的同志，你得保持健康的身体，我倒也不是歧视胖子，有本事你就做洪金宝一样身手敏捷的胖子。

他们的出行也将变得越来越困难，很多航空公司很优雅的拒绝高龄老人的乘机要求，这次来上海，原本经常坐的一个折扣比较低的航空公司，在网上购票，怎么也通不过，没办法，木头姐姐换了几家航空公司，才把机票弄妥。木头偏就不信这个邪，他本身就是一个喜欢较真的人，就是要买那个低折扣的机票，人家要他提供医院的健康证明，再去医院折腾一下，没病都能折腾出病了。木头不干，一层一层的跟他们交涉，最后提供了来上海的机票证明，还要签下一个生死状，只管坐你的飞机，万一途中身体出现的任何状况，保证不能找航空公司打官司，也就是木头不怕麻烦，换成其他图省事的主，也就偃旗息鼓了。

老爷子的思维有点进入了停滞的状态，或者说脑容积打到了饱和的地步，问他早上吃了什么东西，或者现在在什么地方，他很艰难的想了老半天，然后一句不知道。有时候忽然意识到现在在儿子家里，他就对他老伴说：要不给他们留个条子，我们回我们自己的家吧。老伴瞪了他一眼：就你这个体力，走回去呀？还有一次，半夜三点多，忽然惊现他在客厅晃悠，一个门一个门的试，却怎么也回不到卧室。赶紧起来把他送回他的床上，他还在那里喃喃自语：怎么床上还有个人呢，这是谁呀？问木头，刚才有没有被拍脑袋看看西瓜熟了没有，熟了的话弄不好就给拧了下来了。第二天起来，发现大门虚掩着，还好我们家在顶楼，没有小偷惦记这，这都不打紧，万一我们没惊醒，他一个人走到户外，还得全家人打火把到处找人。他清醒后问他缘由，说是晚上看到了很多人，然后被两个老人送回了家里。这一下踩中了木头的尾巴，一把跳了起来：那两个人真的很老么？很老么？老么？

一些故人，一些故事，却在他的脑海里历历在目，历久弥新，一个老人大脑里最后保留的永远是一些陈年旧事。

他们在内屋唠嗑，老太太说：老伴呀，你别睡了，起来多看看周围吧，这是我们儿子的家呀，这里是上海呀，以后咱们再也来不了了。云南同志导航 云南同志_云同_昆明同志_同志_云同网 云南同志_云同_昆明同志_同志_云同网

言者无意，听者唏嘘。